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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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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這一幕簡直就像是‘母慈子孝’的翻版,帶路的二人神色淡然的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是對方才能理解的驚奇。

早就聽聞渡骨長老性情大變,可終歸沒有親眼所見來的震撼,這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她與敖狠,往常勢如水火的兩人竟然能還算和諧的相處一起,著實難見。

一行四人在詭異的氣氛中傳送至終點---昆侖後山。

空間傳送就如同剖開了空氣在其間流轉,輔一落地又是一陣輕微的天旋地轉,而後光暈逐漸驅散黑暗,鳥語花香一瞬間傳至耳邊,還未睜眼便能體會到身處如何仙境,與沖靈山全然不同的存在。

時禾掀開眼皮,對昆侖的第一印象:富

富甲一方、富得流油,什麽珠光寶氣的形容詞都無法精準貼切昆侖的奢華。

她本以為這種修仙之地應當是幽靜清深,可沒想到那亮閃閃的琉璃瓦、玉石所堆砌的臺階,金銀所鋪墊的地板,無一不彰顯其風頭正盛的地位。

“這---當真是漂亮至極。”

時禾眨著被閃出淚光的眼,垂涎道。

“收起你的眼神,”敖狠嗤道,視線劃過昆侖護山結界內朝著他們走來的弟子,身著玉白色錦衣,腰金蘭山河水紋,兩排十幾號人物,瞧著來勢頗兇。

“不過一群無能之輩罷。”

靈皓天君未出關之前,昆侖夾在仙門百家中可一點都不起眼,恨不得隱身其後保全自身,全然沒有一點抗爭之力。

如此,說他們是仗勢欺人,也是合乎情理。

裏間少年們來勢洶洶,敖狠蓄勢以待,大張開稚嫩的手臂擋在時禾身前,那廂胞胎兄弟二人任務已結,悠哉抱拳朝著裏間行了一禮,道:“吾輩沖靈山,此乃我族渡骨長老,心系天君已久,此番妖主命我二人護送其來,附金銀珠寶良田美酒,還望天君屬意。”

聲腔有力,尾音卻漸漸消散。

這話開頭說的挺客氣,可後邊---

等等沒什麽不對勁嗎??

時禾瞪大眼,金銀珠寶良田美酒不是給她的嫁妝嗎?什麽時候成了給靈皓天君的!

他們說的倒是幹脆,而後沒等回應人就直接消散了眼前,時禾想問清楚都沒機會,只能幹巴巴的看向結節之內。

前來的十幾位乃是少年,瞧著年歲大概十一二三,尚未束發,身姿卻郎朗大方,只除了神色不那麽友好。

而為首那男孩墨發垂至腰間,用一皮圈松散的禁錮著發絲,劍眉杏仁眼,額心一點紅痣,看著艷麗又陽剛,正是書中被時禾當做親鵝子追的小傲天。

輔一認出人來,時禾激動的手腳都麻利了,又有些見網友,還是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小娃娃的拘謹。

她拍了拍衣袖,又覺得見蒸煮得自然點,再說算算輩分現在自己可是他師叔母呢。

這麽一想底氣瞬間就足了些,時禾振袖一揮,漫天紅紗輕揚,烈陽之下的紅衣女子美得像是虛假的畫中仙子,昆侖山的小弟子們還未見過什麽世面,本來聽說那上趕著和親的妖界第一美人到了,興致昂然的前來觀看嘲弄一番,沒想到還未開始發動嘲諷就被真切的美色迷了眼,一個個拘謹的像是小雞仔一般。

有人低喃了句:“真不愧是妖界第一美人,沈魚落雁閉月羞花也不過如此吧…”

“忒!再美也是個妖修!你能不能靠譜點啊十三師弟!”

這群少年立時警覺,莊重肅穆起來,可態度上依然是有些散漫。

鵝子雖然可愛,可幼年時卻是個狗脾氣,時禾早已做好強大的心理準備,心中碎碎念不與小屁孩計較。

那倆人跑得飛快,只徒留敖狠與她二人,敖狠亦是如狼似虎的脾性,自然容不得他們欺辱,當即抱肩上前一步,側頭冷道:“昆侖已然應下此事,此時莫不是要反悔不成?”

“自然不悔。”

“二位,這邊請吧。”

出乎時禾的意料,小少年竟平的沒有作弄她。

靈皓可是小傲天自小奉養的前輩,昆侖瞞著他給他應下此事,說出去沒什麽大不了的,還占上一個響亮的名頭,可於傲天來說這卻是他師叔的唯一恥辱。

時禾總覺得不好,可現下手無縛雞之力,也只能淡然處之。

她壓下心頭百千思緒,裝作深沈的模樣跟在他們身後進了昆侖,可惜這深沈沒能如願裝多長時間,實在是昆侖洋洋得意的做派太過於顯眼,要不是時間問題,時禾毫不懷疑整個山頭都要被渡上金。

小少年們不覺奇怪,還頗為得意的挺直了腰板,徑直把她送至了據說是靈皓天君的院落,輕視至極,可內門弟子前去相迎,也算是給面子。

敖狠作為‘隨嫁’,自然不會容許進入天君院落,在時禾的囑托下與段譽寒一行人前往外門弟子暫時居住的院子。

時禾眼巴巴瞧著兩個小蘿蔔頭沒打起來,才算是放心的進了院子,內置三四處小房子,雕梁畫棟的頗為精致,點綴著花花草草小溪流,簌簌的聲響讓人都感覺升華成仙了。

她淡定的在院子中巡視了一番,知曉自己大致以後就是多了個鄰居,並且十分自覺的進了最偏僻的一處院落。

新婚第一天,不是什麽發展人際關系的好時間,她且安生一天,待到明日保準叫那群小屁孩刮目相看。

此時正帶靈皓天君滿世界滅殺無恥之輩的時間,三天兩頭不見人都是正常的,時禾還特意等到了月上中梢,確保自己禮節全部做全,這才優哉游哉準備入睡。

敖狠那小子只身與她前來,已然是做好與她捆在一起的決定,時常怕她這‘無能’之軀不經意死在哪處,晚間特意來尋,被小傲天逮了個正著,私下無令入內門,還是靈皓天君住處,當即便開了一大戰。

敖狠未落下風,兩人在他有意之下纏鬥越來越遠,時禾笑瞇瞇的支著頭看他二人身影逐漸消散,心中卻是一點都不擔心。

段譽寒脾氣是狗了點,可性情卻是正直純良,崇尚能力卓絕品性卓佳之輩,與敖狠這個氣鼓鼓的性格最是相投,不定打一架還成了好友。

最重要,在這地方只能以自己的絕對實力服人,不只是敖狠,她同樣如此,總是想藏在別人身後才是最錯誤的。

小院子安靜利落,又沒有如狼似虎的緊迫感,時禾幾乎瞬間就陷入了睡眠,可一覺香噴噴睡到淩晨時分,卻被一陣冰涼的感覺給瞬間激醒,她睜開眼,幽暗的房間中正有一黑影在自己的正上方,因著垂頭的緣故看起來像是個龐然大物一般。

時禾馬上就清醒了,心頭的驚懼也就存在了一秒鐘,而後淡定的掀開被子靠做起來,彎腰打探她的人也隨著站直了身子,高大的身姿在月色下越發清晰,長發樹冠,墨白錦衣,俊朗的五官也逐漸顯現出來。

除了靈皓天君別無他想,昆侖護山大陣不是玩鬧,靈皓天君的武力值也不是虛的,昆侖內部對他院落不甚關註,可外人卻是在護山大陣之前便輕易進來不得,更別提這院子了。

不過這人似乎有些與傳言不符,時禾瞥眼朝外邊看了一眼,黑黝黝的,夜闖偏房?

這也不像靈皓天君一秒鐘都嫌浪費的性格啊。

如若說是為了看她這個和親之人一樣,那就更不正常了!

她自覺不對,只能先打招呼:“參見靈皓天君,我—額,在下沖靈山渡骨,今日是前來與您和親的。”

時禾極為恭謹,畢竟眼前這可是五百多歲的老前輩,想必當做老老老師來尊重一定沒有什麽問題。

這麽想著,她略微擡起眼來想要看看這人什麽模樣,月色游移著,最後籠罩在他一張俊郎又熟悉的臉上。

熟悉??

時禾瞪大眼:“是你?”

市集上的救命恩人!

靈皓悶悶笑了一聲,一雙眸子在夜色中格外閃亮,有種怪異的活潑感。

“你倒是裝的乖巧可愛。”

他幽幽道。

明明是同一個人同一條聲線,可前後反差怎麽能這麽大!時禾清晰記得這人之前分明氣質冷峻來著。

她幹巴巴:“啊,那個我就是想禮貌一點---”

“旁的無須多說,瞧你今夜無事,不如與我一同前去,練練這身小胳膊小腿。”

這人朗朗道,手臂抱肩視線在她身上環繞一圈,而後嗤了一聲:“宸離還真是謹慎,你這一身修為能有何用,還當得上一次龍虎崖。”

時禾:……

她深覺被貶,抑郁:“天君,您知曉我靈氣全失,此時與您出去怕不是太妥當。”

人性情大變先別提,這靈皓天君辦事還能什麽事,不定去哪裏興風作浪,她一個‘凡妖’豈不是危險重重?狗急了還能跳墻呢!

那時她還沒了解到事情的重要性,只以為這人至少委婉的話還是能聽懂的,沒成想他竟然徑直把人拎了起來,一言不發禦劍而去。

當夜腥風血雨時禾著實不想再談,依稀中男人囂張的教育就在眼前:

“如此,一擊斃命。”

“可感靈氣入體?”

“感感感,”

她麻木道,很好,靈氣盡失的第一天,它又回來了,在生命受到危機的激發下可謂增進迅猛,於體內自行周轉十二周天抵擋住世家子弟一擊。

於是第二日時禾理所當然沒有起床,預想好的雄心壯志亦沒有抒發出來吃。

她根本都不需要擠進內門弟子中一同訓練,性情時冷時熱的靈皓天君似乎玩上了癮,不定時出現揪起她的衣領便扔到妖魔人修之間,美名其曰幫她訓練,實則老命受不到致命威脅都不會理會。

時禾被迫瘋狂修煉,如此這般熬夜熬了兩個月時間,宗門大比之時靈皓天君滅殺正道數十家親眷的消息震驚了整個修真界,一時之間正道之人如同妖魔兩界人人自危,趁著昆侖宗門大比討要說法。

時禾好險得了些縫隙休息,猙獰著起身去與傲天和敖狠會合。

她打著呵欠穿過玉樹琉璃的半個昆侖,抵達弟子訓練場時這堆娃娃正滿心激動的探討這事,光明正大與正道作對之人,亦是前些日子一舉將正道挽救出來的救命恩人,這種事情可謂前所未有。

於世家而言他打破了現有的平衡,自然滿心不甘願,可於少年們來說卻是第一次三觀重塑,無論人妖鬼怪,所行惡事及為惡,便是正道也要以命抵命。

他們說的興起,敖狠是第一個發現她的,圓溜溜的金瞳瞬間變得尖銳,段譽寒與他相交數月,對他表情早已了如指掌,當即知曉是誰人前來,立刻歡天喜地扭過身去,看見扭著胳膊腿的來人差點樂翻過去。

遙遙一個空中翻轉安然落在時禾身前,抿唇瞪眼試探道:“師叔母安,師叔母,你此番前來,可是---”

他動作快一些,敖狠不逞多讓,兩人一左一右如同兩大門神擋在時禾身前,而不過數秒,一側的弟子們瞬間蜂蛹而上。

“師叔母安!”

一個個眼睛瞪得期待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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